— 衣莝 —

艰难复健的小学生文笔…甜文 有点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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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阳光透过密密的树叶，从窗户落进房间里，在地板上投下斑驳叶影。日本歌鸲藏在枝干间，鸣叫声清澈甜润。微风自窗外吹拂进来，轻轻拨动零的头发。
“我似乎不该来呢。”玖兰枢就零的对面朝向日光坐着。矮桌上平摊着两人的练习本，白花花一片。笔尖在草稿纸上划了又划，却始终得不出结果。
零盘腿坐在地板上演算，头也没抬回了句：“嗯，你不该来。”
“零真是直率。”玖兰没什么生气的模样，反而笑了起来。他停下笔，看着日光给零勾勒出近乎透明的轮廓，说：“在零的房间里，实在没办法静下心来计算啊。”

零的笔尖一顿差点折断在纸面上，他抬头看玖兰也不是，低头继续算也不是。
“……你说什么话，脑子被烧坏了吗。”憋了半天，也只得闷闷道了句。
“零明明知道我会说这种话的。”
零说不出话。他回忆起那时候转过身去正对着的玖兰枢那双深红的眼睛，明明还是少年，眼里却轻轻荡漾着能溺死世间万物的深情。
我大概是，喜欢上零了。玖兰枢这样说。
手腕被握过的地方还记得玖兰枢手心微凉的温度。

02.
可是为什么会顺口说出“我家明天休息日会做水无月，要来尝尝吗”这种话，零自己也没有答案。
他也没想到玖兰极轻巧地答应下来，并且真的在约定好的时间顶着初夏阳光来拜访了。

因为是休息日，玖兰没穿学校的夏季制服，背着单肩包穿了件短袖衬衫，熨的极服帖。雪白雪白的，太阳底下都在发亮。零打开门时仿佛看到一个人形灯泡。
锥生家的夫人听说要来的是零的朋友，开心地做果子同时还多准备了一份晚饭。虽然零说自己在学校不是没朋友，但请来家里玩还是第一次。
夫人对乖巧有礼的玖兰回以友善的笑容，在嘱咐零招待好玖兰君和一会儿来端果子后转身走进了厨房。

零带着玖兰来到自己的房间，打开房门，阳光和微风流淌过来，满室透亮。
“零不是还有个弟弟……？”玖兰走到房间正中的矮桌旁，平日养尊处优的小少爷也没介意直接就在地板上坐下，从单肩包里拿出教科书与练习本来。他稍微打量片刻，很快又将视线落回零身上。
零也将练习本拿过来展开，在玖兰对面背对阳光坐下。
“一缕今天去例行体检了，下午才会回来。”刚说完，零就像意识到什么一样闭了嘴。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把话说得这么细，让玖兰知道这些有什么意义呢。
玖兰脸上有一丝转瞬即逝的惊讶，他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

我是不是说得太多了。零这样想到。

03.
没让零消停，片刻的寂静后玖兰再次抛出问题。
“零的高中要和我一起去K中读吗？”
零沉默不语。
“……那零想好去哪里了吗？”
继续沉默。
“这样呢。”玖兰垂下眼脸，低头重新在纸上演算起来。
啊，结果算出来了。玖兰将答案填上。

零皱眉。他看着玖兰身上跳跃的阳光，咖啡色的发间有日光亲吻的光泽，白色布料显出半透明的质感，可他看不清玖兰沉在阴影里的眼睛。
想说的话卡在半路，零轻轻咬牙一言不发。他索性也低头接着刚才的写起来，顺着刚才的思路继续解下去。

一时间只剩下窗外的声音。歌鸲仍在枝叶间跳跃鸣叫，羽毛拨动树叶发出哗啦轻响。阳光渐渐向窗边退去。
今天天上没有浮云流动，就初夏来说也太热了。
倒不是零觉得热。零气定神闲坐在阳光直射的热度里，余光却觉察对面有些焦躁。
“很热吗玖兰？”
玖兰若无其事将衬衫纽扣解开一颗，说：“不会。倒是零不热吗？”
零盯着玖兰枢润湿的鬓角和晒得微红的面颊，偷偷啧声，起身翻找出去年六一黑主理事长全校发放的儿童风扇，支在玖兰面前打开开关，小风扇嗡嗡地吹了起来。
这下房间被声音填满了。
“……太吵了。”零皱眉。
玖兰感受着面前一丝若有若无的空气流动，轻轻叹了口气。

气氛忽然缓和下来。零看着面前的忍着热意装模作样写题的玖兰枢，想象这个小少爷如果不是在他家，大概会以各种理由逃避或者消除这份热度的，才不至于狼狈成这副模样。
“零——来端一下果汁和点心——”时机恰到好处。
零再次推开练习本站起来走向房门，没走两步折回来关上窗户，摸出没怎么用过的空调遥控器按了按，随手搁在矮桌上出了房门。

零来到厨房，母亲已经安稳在餐桌上坐定，捏着小竹签品尝起来。
“果汁和水无月在冰箱里放着，零可以直接端出来。”
零嗯了声打开冰箱门，想了想又取出几枚冰块丢进其中一杯果汁里。
锥生夫人将最后一小块吃进嘴里，看着就要路过的儿子随口问了句：“零有填好志愿书吗？需要我看看吗？”
“填好了，”零从容回答，“等玖兰走了拿给你。”

话虽这么说，零却有些不记得他将志愿书放在哪里了。说是志愿书，其实也只是理事长于正式志愿前发放的一份调查问卷而已，说什么提前习惯一下这种心情，对零而言他的选择不能再明确，因而填完后随手夹进了正在写的练习本里。
练习本？
练习本正躺在房间里的矮桌上，玖兰枢的手边。
倒也不是被看见会不爽，只是……零加快脚步走到房间，敲敲门走了进去。
练习本仍然在他走时打开的那一页上，没有一丝被移动过的痕迹。

04.
“感谢招待。”玖兰这样说着，切下一小块水无月放进嘴里，“很好吃。”并留下这样的好评。
零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试图开口：“玖兰，志……”
玖兰却轻而易举地打断了：“不好意思，关于这道题的解法，零怎么看？”而后将草稿纸推给到他这边。
与自己相同的思路，解法却并非最简练的一种，零拿起笔稍加思索，在纸面上画了个圈，将多余的一步圈了起来。
“原来如此，”玖兰表示肯定，“这一步确实绕远路了呢，零也是这样的解法吗？”
“对。”零把自己的草稿纸推过去，也当作顺便校正结果。
“果然，”零觉得玖兰在说这话时看了他一眼，尽管他一直盯着纸面上的笔迹，“我们想到一起去了。”

“嗯。”零忽然松了一口气。

太阳继续西斜，歌鸲早早地停止了鸣叫，房间里只有偶尔翻书的声音，和空调送风的轻响。
两人几乎同时放下笔，将疑难处互相讨论后填上了确信的答案。
就在这时一缕回来了。
“是时候去吃饭了，玖兰。”零将练习本和草稿纸整理齐整，将空碟子和杯子收在一起端起来。
玖兰在这时候叫住了零。

“我知道零也早就填了K中。我是坐在零后座的，当时就已经看到了。”他这样说。
零不知道他要打什么牌，只得嗯了声表示了解。
“不是因为零要和我一起。K中确实是最适合零的。”
嗯。
“是我最初说得不对，对不起。”
零脸上写满了诧异。他一直以为玖兰枢的人生和道歉是没有关系的，不管他做了什么。
玖兰的空杯子里，摞在一起的冰块缓慢融化，发出咔嗒的清脆碰撞声。
玖兰也将东西收好，站起来帮零打开房门。
“能被邀请来零的家里，知道零的事，我很开心。”

喜欢和认同才会驱使对方打开心门，允许让别人了解。这是黑主理事长在学生们入学第一天就说过的。
“所以同学们不要觉得玖兰同学看起来很高傲，锥生同学看起来冷漠就疏远他们，通过进一步相处大家都是可以成为朋友的……”
当然之后这位两人各自父母们的旧识在全校大会上放飞到什么程度先略去不提，只是当玖兰意识到零的态度说明着什么时，惊讶与喜悦一同涌上来。
他想起昨天在学校教室人声鼎沸的放学时刻，橙黄夕阳照亮空气里被搅动的灰尘和声响，他趁乱轻轻握住转过身来的零的手腕，说他大概，喜欢上零了。
现在玖兰想可以去掉这个大概了。



Fin.

谈恋爱的氛围到底是啥啊我写不出来啊ಥ_ಥ



注：
水无月：即是六月，因而和果子水无月正是一种六月份吃的点心，三角形，之后换pc再贴图（。